主編給過我一段尤為深刻的教誨。 新媒體行業里,絕大部分文章都在極力呈現一個完美道德世界。 而真實世界中,絕大部人都活在道德的灰色地帶。 公交車上禮貌讓座的婦女,在家可能是家暴兒童的壞媽媽。 正在積極從事慈善的好人,晚上可能又要爬進小三的被窩。 人性從來都是亦正亦邪。 而我們能做的,就是在敲鍵盤時,少一點苛刻,多一點寬容,多一點真誠。 既然要真誠,那就從說實話開始吧。 2018年上半年那會兒,我和珍珍走得很近。 其實我和她一直都走得很近。 高中三年,我們都是彼此唯一的,最好的異性朋友。 雖只是朋友,但畢業季也成了我們的分手季。 一場考試后,我和她一別天涯,聯系甚少。 不巧,三年后,我居然又和她撞見了。 我問她為什么來這座城市。 她說:“我男朋友在這座城市,所以我選擇了來這兒實習?!?/span> 看得出來,撞見我她很開心,她還拉著我在麥當勞聊了足足一個下午。 不到一個月,我和珍珍又恢復三年前的友誼了。 一起看電影,一起K歌,一起徒步,一起去上海迪斯尼······除了接吻和ML沒做,其他都毫無避諱。 就像她說的,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! 好朋友?我們真的就只能止于朋友嗎? 我腦袋經常冒出這樣的念頭。 但下一秒它就會自動否定掉:不行,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,再說人家也有男朋友。 我也有過占占便宜就收手的邪念。 但不知道為什么,我始終沒有付諸行動。 可能是道德原因,也可能缺乏足夠的勇氣。 那就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吧,這也不錯! 沒想到她把這層紙捅破了。 忘了是哪一天,她突然發個微信給我:“我們來個約定怎么樣?” “什么約定?” “三年后,如果我們還是單身,我們戀愛吧?” 說來也怪,看到這個消息我居然一點也不驚訝,仿如心中早有預測。 我只回了一個字:“好!” 那之后的幾天,我腦袋里塞滿了問號。 她要真喜歡我,為什么不分手再表白? 我又為何失落?是舍不得現在女朋友,還是舍不得錯過一次絕佳的出軌機會? 我隱約找到了答案。 友誼是真的,心動也是真的,我們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。 但我們都看不上彼此。 或者說,都覺得對方沒有達到自己的那個理想值——不然早在高中就擦出火花了。 可人性又是多么復雜啊。 明明都嫌棄對方,但不該有的歪念還是有,沒辦法,只好來個君子約定:哥們,過三年再瞧一瞧,看咱還嫌棄彼此不? 想必你已猜到,我和她,互為備胎。 不過備胎沒多久就破了。 她男朋友覺得她和我走得太近,因此給出威脅:“我和他之間,你只能選一個?!?/span> 她當然沒有選我。 從此之后,我倆聯系就很少了。 直至前幾日,我發了一條短信給她:“寫一篇文章,想用下我們的故事,你介意嗎?”(她刪了我微信) 她說:“無所謂,你別用真名就行?!?/span> 幾句問候之后,她以一個“哦”字,徹底終結了這份長達7年的友誼。 最后一絲遺憾,不覺劃過心底。 坦白說,這是一份不純粹的友誼。 更坦白說,異性之間,本就少有純粹。 《科學美國人》雜志報道過一個實驗。 美國研究團隊隨機挑選了88個年輕男女,并叫他們都帶上自己最好的異性朋友,來參加一次問卷調查 研究團隊保證:絕對匿名,絕對不與對方談論有關實驗的問題。 結果就有趣了。 絕大部分友誼關系,都有一方,或者雙方都產生過“進一步發展”欲望。 不過他們都選擇不說,甚至永遠不會說。 所以該雜志編輯直言道:男女之間的“純友誼”,只是一個謊言。 周曉楓在《有如候鳥》里,記錄了她一段特殊友情。 屠蘇是她二十幾年前的一位友人。 兩人最初因文學結緣。 屠蘇出生于底層,但智商奇高,一舉考上北大,屬寒門貴子。 周曉楓地地道道北京人,家境優渥,文字功底了得,算得奇才。 英雄見英雄,自然就成了至交。 他們起先只是聊文學。 后來什么初戀啊,情感經歷啊,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, 有一次,她穿著牛仔短褲,夾著大涼鞋來赴會。 屠蘇不悅:“我不喜歡你穿男裝,我喜歡你淑女一點?!?/span> 她俏皮道:“哼,你不是我男朋友,你管得著嗎你?” 是的,關系隱約有了點變化。 但誰也沒有說出口,誰也不會說出口。 可有一天,屠蘇突然跟她說:“知己一場,希望有個告別之夜,從此咫尺天涯,相見不如懷念?!?/span> 原因如其所料,屠蘇戀愛了。 那個告別之夜的地址,是她的臥室。 如周曉楓所回憶:
直至一日,她意外發現屠蘇在網上發表了一篇文章,內容正是寫她。 周曉楓讀著讀著,不覺潸然淚下。 在回應屠蘇時,她說:“我愿我是小偷,我愿我有熏黑的心和靈活的手,可以把他從昨天的口袋里安全偷回,又不受到任何責問·····” 一切都不言自明。 可是,因為“不言”,因為連挽回朋友的勇氣都無,一切也就只成為了稍縱即逝的瞬間。 友誼止于此。 他和她,人生再不復相見。 或許我們都會心生疑惑:為什么?實在喜歡就上唄! 周曉楓說,他不夠高大,我不夠漂亮; 他不夠幽默,我不夠溫柔。 作為兩個皆有虛榮心的人,我們的條件都沒有達到對方基本的要求,這怎么結為連理呢? 又想起那句話——誰又能把這世界想明白呢?世上很多事是不堪說的。 明知彼此只能是朋友,但越軌之念總是不可抑制的跳進腦中; 明明心已經交給了結婚證上的那個人,但與知己對視那一刻,內心又是一陣兵荒馬亂······ 我想說,倘若你也如此,不要逃避,無需內疚。 這是情感的常態,這也是人性最深處的幽秘。 就像周曉楓說的,太純粹的東西保質期都不長,因為它連空氣中的細菌都難以對抗。 愛是個含混的詞,友情也是。 而我們,一個無力與人性對抗的凡夫俗子,唯有接納與克制。 接納情感的復雜化。 同時,如果知道你和TA只能止于友情,那就請建立足夠清晰的邊界。 至于這個邊界在哪,對于一個犯過錯的人,我覺得還是有點建議可以分享。 1、曖昧的話不說。 評判一句話是否曖昧很簡單,就看它是不是一語雙關。 譬如最簡單的一句“我想你”。 這可以是朋友之間的想念,這也可以是在暗示著什么。 曖昧是友情的終結者。 說多了,彼此都會陷入極度敏感狀態,進一步成了地下戀,退一步也回不到了當初,得不償失。 2、關心要克制。 一天問候六七遍:記得吃飯、多喝開水、不要熬夜哦······這是男朋友干的事,不需要我們多勞。 伴侶才是愛人,朋友只是客人,不要亂代入角色,這會弄出亂子。 3、該拒絕還得拒絕。 “我家沒人,要不上去坐會?” “不了,我還有事?!?/span> 單獨在房間相處這種情況,能少則少,能免則免。 說直白點,作為男人,在某些誘惑面前,你信任我,我都未必能信任自己的身體。 所以,該避還得避一下, 愛情里有句話,叫“止于唇間,掩于歲月”。 用到有些友情里,那就是——我或許喜歡你,或許不喜歡你,但我都不會說,我也沒必要去驗證。 心動止于心動,如此最好。 為了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。 為了讓揚言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你們,真的有可能,可以走一輩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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